第84章

　　方白和江林分开后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就有点不对劲，路边找了个公厕吐了一个稀里哗啦，他已经记不得上次喝吐是什么时候了的方白，吐完后的他觉得自己明明脑子挺清醒，但就是觉得难受。

　　出来在水龙头洗把脸，把污迹和眼泪都洗干净，出来再走路方白就摇摇晃晃地有点头重脚轻。只好像以前那样坐在路边地马路牙子上面歇着，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方白估摸着母亲一般会在十点准时打电话给自己。心里是想站起来回去，但是身体却老实地告诉他现在还不能正常行动。方白起来扶着一棵树喘上几口气，就又坐回到马路牙子上面去了，习惯性地掏出烟点着抽了两口，原本清晰的头脑里面开始算账了，今天和江林开口借了十五万，志刚如果不少于这个数字，满打满算就有三十万了，这可还差着一多半。

　　后面就是看找谁开口借钱了，听老毛说要是那个公司有什么图谋，那么自己只要把钱还上，对方有什么图谋不轨也就没有了借口。方白就是怕他们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情来，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出了事情就会让他追悔莫及。

　　方白又不想告诉于露，但是他想告诉的人是林叶秋。在方白心里现在的林叶秋就像一个他的依靠一样，林叶秋十分聪明有格局，人情世故也练达得很。方白之前没明白，后来干了几天经理后才发现自己管着几个人的小公司都觉得大事小事十分琐碎，那么林叶秋管着好几家物业公司干的是那么的游刃有余，还能在家带着琪琪。虽然物业公司几个经理都是于家的老人，但是林叶秋的能力是十分出色的，此时的方白突然很想见到林叶秋把事情说一说。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果然是母亲打来的，整整十点钟，白霜雁估计早就想问问儿子去什么地方了，一接起来就听到她语速十分的急切。

　　方白一开口就知道一定会让母亲着急了，因为他说话有点口齿不清，看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白霜雁就挂了电话。方白摇摇晃晃地起来想找个显眼的地方呆着，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来找自己，可是转了一圈就又忍不住坐下，这次是靠着一根路灯杆子。也算是比较显眼了，果不其然白霜雁很快就过来了，穿着白色的裙子，浅色的外套，长发披肩，表现出来的女性魅力太吸引人了，她的言行举止和举手投足都会让方白有意外的惊艳，此时的她正左顾右盼的到处找寻着自己的醉酒儿子。

　　方白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母亲越来越接近自己，他想躲起来和母亲开玩笑，却不想一动就被白霜雁发现了他，白霜雁脸上先是一阵子喜悦然后迅速变成了心疼。

　　“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白霜雁小跑过来，方白看着闪动的白色裙摆一阵子恍惚。

　　深秋时节的京州，夜晚似水一样的凉滑，方白披上白霜雁脱下的外套立刻被母亲的体温包围了。他拼尽了力气站了起来，后背靠在路灯杆子上面，笑笑说道：“妈，我这个位置显眼吧。咳咳……一眼就能看到……”

　　“方白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喝点你不听！”

　　“我真的没喝多少……就是……就是不在状态，妈，看到你我好高兴，好开心。”

　　方白把母亲拥入怀中，虽然在家里什么都跟儿子做了，可是现在在外面被儿子抱住亲热让白霜雁又气又羞。她奋力推开了方白，因为再不推开，方白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嘴唇了，才一推开白霜雁却又一把抱住摇摇晃晃快要摔倒的儿子，这次方白好了点，自己扶住电线杆子总算是稳住了重心。

　　平时节省的白霜雁没有犹豫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方白弄进去这才回了家。路途不长，但是方白还是在车上颠簸地睡着了，到楼底下被司机师傅搭了把手才下了车。休息过一会儿的方白还是醉眼朦胧，但是也依稀认出了这是自己家楼下，虽然步履蹒跚但还是自己扶着楼梯扶手上了楼。白霜雁叹了一口气，把车钱给了司机就跟在儿子后面一起上了楼，方白一进家门就感觉好多了，实际上在白霜雁眼中他还是醉成一滩烂泥的样子。

　　无奈的白霜雁只好拿了凳子给方白坐在浴室里面给他洗了澡，出来方白一碗糖水喝下去，这才算是有点半醒了。只是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上床躺下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可就是睡不着直到母亲过来在他身边躺下。白霜雁身上的体香立刻就让方白恢复了味觉，他一伸手就搂着了母亲，白霜雁一愣后说道：“你怎么还没睡着？要不要我再弄点糖水给你解酒？”

　　“不要了，我好多了，只是睡不着。”

　　“怎么喝这么多酒，我不是关照过你了吗。”

　　“真的没喝多少，主要是状态和心情不好。”

　　白霜雁听到这句话，有点不自然，她拿手摸着儿子的脸，把身体靠了上去。那柔软让方白十分的舒服，此时他却是一点欲念都没有。

　　“妈，就是换工作的事情，没什么。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几瓶啤酒就不行了，按理说我心情应该很好的，马上要和江林一起上班。却提不起兴趣和干劲来。”

　　“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非让你和于露分手，所以你心情不好？”

　　方白倒是真的编了瞎话，只是白霜雁完全猜错了方向。

　　“妈……”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吗？”

　　“妈……你……你爱我吗？”

　　白霜雁听到儿子火辣辣的语言，芳心一阵狂跳，虽然和儿子有了关系，但是这样的直接表白，让她心里立刻涌起了狂潮。

　　“我是你妈妈，妈妈怎么能不爱儿子哪。”

　　“那……那我也爱你，妈妈。”

　　“嗯，别说了，睡觉吧。”

　　方白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很深沉。深沉到白霜雁偷偷地亲吻他后，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月亮都不知道。

　　方白起床后白霜雁已经不在家了，年轻人身体恢复能力强，方白起来神清气爽，只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桌上有白霜雁留给他的早餐，方白一番狼吞虎咽之后马上去了楼上自己家里看看装修，几个工人早早地就过来干活，方白没待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一看居然是自己叔叔来了，方白叔叔方海平上次来这里还是送喝醉酒的方白回来，那次连门都没进，就被白霜雁一通臭骂给赶出来了。这次他过来虽然有些底气，但是也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霜雁在不在家，上次方白说了家里装修，今天看看果不其然，现在房子里面大样子已经差不多了。

　　“方白，搞得热火朝天呀。”

　　“叔叔来了啊，这家里也没地方坐。我爸爸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哦，你爸爸没事儿了。我已经安排他到我厂里上班，现在住到我厂里的职工宿舍去了。我那个厂你还不知道，谁都不敢进去闹。你爸爸只要不出来就安全得很。”

　　“那太谢谢叔叔了，我爸爸这事儿让你操了好多心。”

　　“行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别和叔叔我客气了。今天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另外呀……你过来。”

　　方白被方海平拉到阳台上面，这里没有旁人，他把自己带着的皮包给拉开，取出一个报纸包的纸包，看上去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方白一下就明白这是什么，果然他叔叔把纸包塞给方白说道：“这是五万块钱……哎！你别推，你爸爸这事儿谁都没办法，算了我就不多说了，谁让他是我哥也是你爸爸哪。这钱是我自己私房钱，你就别还了，算是叔叔给你的，也不用你还了。不过你爸爸拿走的那十万后面得还我，毕竟你婶婶在那里，但是你不着急还，也不要利息，就是有这个事儿就行。”

　　方白面色涨得通红，鼻翼抽了一下，用力把涌上来的酸意给逼了下去，自己这个叔叔和自己父亲一点都不像，虽说父亲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从小没了完整的家，到大了现在又要给他……方白竟然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好了好了，我的大侄子呦，你是我们方家的独苗，是我的亲侄子呀，再说你爷爷走的时候也知道我哥哥不着调，嘱咐过我关照你。这些年我是对你关心不够，工作太忙，还有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如今有事儿了我怎么能装傻。”

　　“叔叔，这钱以后我一定还你，我……”

　　“好！是我大侄子，有你这句话就好，说明你有出息。那什么，我要去上班，得赶紧走了，你爸爸那里你就放心吧，厂里面安全得很，你去了反而暴露他。有事儿我会联系你的。”

　　方白送走了叔叔，便跑了一趟银行，把刚拿的钱给存了进去了，然后一查账发现卡里面江林的钱已经给打过来了。立刻一个电话过去，谁知道那边江林对方白的千恩万谢很是不耐烦，没几句就匆匆挂了方白的电话。

　　方白拿着手机心里很是纳闷儿，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在搞那柠檬树吗？自己还没问两句情况就挂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买车计划心里肉痛这钱？不会呀，这小子从小就不怎么看重钱，要是真肉痛，以自己和他的关系，他大可以直接说不借。方白想想还是回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江林接电话后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倒是没有再不耐烦，只是说让方白放心，树的事情一定能办好，然后又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方白这下有点懵，也不知道江林在那里搞什么鬼，但是自己也全是烦心事，顾不上那么多。没再多想的方白就回家坐在刚搬回来的木工板子上面一边看着工人干活一边抽着烟，现在问题就在于自己怎么都凑不够钱，方白绞尽脑汁想着办法。自己的朋友和同学还有亲戚全部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因为母亲的原因亲戚就暂时不考虑了，同学能借的都开口了，朋友……哎……朋友……其实同学都变成了朋友，自己到社会上来其实没交几个朋友，交往的都是以前同学为主，还有全是认识的同事了。这些人交往不深，难以开口，就算是自己脸皮厚去开口也借不到大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方白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没用的，也就是靠着于家自己才能取得一些成绩，实际这些也是微不足道。看来以后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多赚点钱才是，只是这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快速来钱的路子，方白这时候脑子挺乱的，什么胡思乱想的主意点子都在往外冒。想了有一段时间，那几个工人都出去吃饭了，也许没打招呼，也许打了招呼方白压根就没在意。

　　方白从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面脱离出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坐在房间里面，客厅和厨房今天开始铺地砖，家里虽然狭小但是工程量一点不少。手机的铃声适时响起，方白拿起来一看是江林，这小子今天绝对是很不对劲，方白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爬树上了？还是搞定了？”

　　“你这家伙……美女总裁的柠檬树还得明天再跑一趟，不过不用去那个倒霉山河水了。”

　　“那不结了，明天不行你就别去了，我自己跑一趟。”

　　“算了吧，你现在正是犯难的时候，还是哥们替你吃辛苦吧。”

　　“哎呦，那是我不对了，改天，改天吧。”

　　“找你不是这事儿，这事儿我都答应下来了，一定会帮你办好。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怎么了？只要我能办，就一定帮你办到。”

　　“那什么……不是你小子食言吗，这几天我天天都陪着鸽子，也有些腻歪了。”

　　“卧槽，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之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腻歪了，说吧到底要我给你打什么掩护。”

　　“你明天能安排林鸽加班吗？再麻烦你送她回去，我就算能清净两天了。”

　　“妈的，你小子真是够了。就这？”

　　“嗯，没别的了，就这个。哦！对了，马上就要去新公司报到，没几天快活了，我小姑说了就这两天，你时刻准备着吧。”

　　“行，那我挂了。”

　　方白想想自己欠人家那么大个人情，现在只要不犯法什么事儿都得帮这个江林搞定。看来林鸽这个小姑娘也是磨人的小妖精，把自己这个身强力壮的哥们给弄得受不了了。只是明天找什么借口让林鸽加班，自己都交接了，哪里还能命令得了林鸽，这事儿还得麻烦毛主任。到时候还要跑一趟，也不知道江林这个混蛋到底安得什么心。

　　方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是什么情况这时候他一下也想不明白。方白起身下楼回去搞点东西吃，才进门电话就响起来了。一看竟然是李志刚，心中顿时一喜，这小子不管能借多少，总算是有眉目了，连忙接起来。

　　“大哥，这次你说怎么感谢兄弟吧？”

　　“我先干为敬行不行？”

　　“别扯犊子了，又没和你在酒桌子上面，不过这顿酒你是跑不掉的了喽。”

　　“行行行，哥哥先谢谢你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本来你这事儿挺难办的，我身上全掏出来也就那么点。可是……谁让我找了个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对我还是百依百顺的好老婆哪。”

　　“哦！是你那个春兰妹子仗义出手了？”

　　“大哥不是我志刚吹牛，找到这个老婆可真是三生有幸，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家祖坟下面估计是个大化工厂，全是粗大的烟囱往外冒青烟儿……”

　　“打住！你这是软饭硬吃？”

　　“这话说得，不过要说这次还不是为了哥哥你，本来我和春兰是平等交往的，现在人家把自己手上的嫁妆全给我了。我志刚这辈子算是真的完喽，一诺千金，把自己搭进去了。”

　　“志刚，志刚你听哥哥说一句，我真是感谢你和弟妹了，我也知道你为哥哥做出的牺牲，还有弟妹的贤惠和慷慨。而且哥哥这顿酒是请定了，只是你能不能先说重点。”

　　“哦哦哦，对对对。我一说起我媳妇我就什么都忘了，我媳妇把自己之前存的压岁钱和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全拿出来了，一起三十万加上我死皮赖脸地和我妈要来的泡妞基金，一起三十五万全给你打过去了，你查一下到没到，然后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

　　挂上电话方白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又骑上自行车直奔银行，再一查三十五万巨款已经到账，方白的心立刻就放下一半来。这下算是凑出来一大部分了，方白看着屏幕上显示五十几万的巨款，自己这辈子没有过这么多钱，不过一旦毛主任那里把情况搞清楚后，自己这么多钱还是不够。

　　想到这里方白心情又变得不太好，就算是熬过了这次父亲惹下的高利贷危机，后面自己还是要还兄弟们的钱。他出了银行，把自行车一推，也没心思骑，就这么推着走路回去。

　　京州城处在金秋时节，秋高气爽，纯蓝色的天空高高在上，天气好的让人惊叹，日光变得柔和，风变得凉爽，方白走在小巷子里面，自行车被石板路颠簸的在手上一震一震的。路边一大股白色的水蒸气冒出，方白下意识地停下，那水蒸气散去后一家面馆的招牌出现在了方白的面前。

　　方白不停地用筷子把三红碗里的面条挑起吹凉后又放进去，等到温度合适，才勉强喝了一口阳春面的汤，这家阳春面居然是白汤，放进去辣椒后红红的一碗，而且分量很足，方白这种食量一碗面下去都觉得的有点撑。

　　放下筷子，把半瓶啤酒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方白一直坐到百般聊赖才起身离开，这次他骑上了自行车，没蹬几下电话就响了。

　　停下看到时志刚打来的，就接了起来。

　　“谢谢了，兄弟钱已经到了，刚才吃了碗面条忘记回给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你这状态不对呀。是不是钱还不够？”

　　方白一脸苦笑说道：“差还是差了点，不过兄弟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后面我自己想办法。”

　　电话里面的志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嗯……大哥，兄弟都不是外人，你给我句实话，到底还差多少？”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大哥你……好吧，反正我话说到这了，后面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春兰和我说了，大不了明天就结婚，收了份子钱……”

　　“我去！够了够了，你可真是好兄弟。你不会到最后把结婚的事情推到我头上来吧。”

　　“大哥，你懂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扯淡，怎么现在在兄弟面前也支支吾吾的了，你还是我们学生会领导吗？不就是钱吗，那时候我们一起唱歌的劲儿去哪儿了？方白你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洒脱了？”

　　方白无言以对，志刚是真心想帮自己，自己却一直顾虑重重，不想一直接受人家的帮助。

　　“兄弟，我……是我不好，我……顾虑太多了，我害怕以后辜负了兄弟，对对对，这话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应该，把兄弟情和金钱放一块了……”

　　“大哥，你就说还差多少吧！”

　　“还差个二十多万，志刚你听我说，这事儿你别管了。你已经……”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兄弟我给你想办法，但是要容我几天，我把握不大，但是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说完志刚就把电话给挂了，方白听着那嘀嘀嘀响的电话音，一直到里面悄无声息。

　　方白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依旧坐在木工板上面吸烟，要不是下午电工过来向他确认开关和插座的位置，他就有可能又坐一下午。等事情忙完，母亲也回来了。看到方白一脸灰败的样子，心里就心疼，不明就里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看了一圈后就下楼做饭了。

　　方白等到工人全离开才回去，进门的饭香让他精神总算是好了一些，这里虽然没住几天，但是已经被母亲白霜雁拾掇的和原来家里一样。这让方白觉得很熟悉，几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自己和母亲在这里过着近乎夫妻一般的生活，虽然没几天，却是让方白十分地贪恋。刚坐下来等着要吃饭，电话就响起来了，方白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正牌女友于大小姐，连忙跑去阳台，之前还没忘记看一眼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方白已经做好了被于露骂的准备了，今天他其实本可以和于露说实话，但是一个是有点侥幸心理，二个是这两天确实心不在焉的做事情，方白看了一眼屏幕按下了接听：“露露，我在家里。”

　　“哦，我知道你在家，没什么事儿，我和江燕茹在一起。你工作的事情后天就可以去报到了，到时候和江林一起去。”

　　“行，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这次你休息的时间挺长的，虽然也都有事情在做，但是我希望你能调整好状态去工作，知道吗？”

　　“知道了。”

　　“嗯？方白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家里装修外面还有点事情，挺忙的。”

　　“嗯，别累着了，好好保重。”

　　“放心，不会耽误工作的。”

　　方白一点逃过一劫的感觉都没有，也许是江燕茹在身边，于露不好对自己发作，也许是等着自己主动坦白。只可惜方白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毛主任那里的消息，这已经一天过去了，按道理说既然借条都被人买去了，那么找到人应该很简单。毛主任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方白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冲动接下债务的事情了，冲动是冲动了，可就算是毛主任现在和那边谈妥了，自己这里钱也不够。

　　方白坐上桌子吃着饭，白霜雁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也是反复个不停，对于露的事情她早就动摇过了，与其说反对方白和一个二婚女人在一起，还不如说不服气林叶秋的阴谋得逞样子。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帮她家解决一个大问题，虽说露露也是白霜雁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且那个小琪琪也让白霜雁一见面就喜欢上了。白霜雁喝了一口奶白色的鱼汤，来驱赶内心的想法，却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方白连忙过来帮母亲轻拍着后背，又拿面纸帮她擦嘴，等白霜雁平复下来后，她才回头看见方白脸色因为刚才关心自己而变得好看了许多，她低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小白，我……我听说装修完的新房子会产生甲醛对人体有伤害，最好能把房子晾一晾再住，所以……所以我决定这里多住两个月……你看……你看怎么样？”